第二章 二、愛我就請我吃小熊餅幹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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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我們今天要來買東西……我們家不是很窮麽？”雲雀嘗試著從六道骸的手裏把自己的小手抽出來，六道骸抓得很緊，雲雀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另外一只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操起旁邊的玉米敲上六道骸的頭，一邊向入江附贈鄙視眼神一個，“你真是敗家。”
“你以為這是誰害的……”
六道骸天生反應快，有樣學樣抓起身邊的黃瓜擋住雲雀的襲擊：“為什麽不繼續買小熊餅幹了？” 硬度比較低的黃瓜應聲斷裂開，黃瓜屑四濺，玉米桑完好地保持速度接觸了六道骸的頭部頂端。
——“黃瓜與玉米，一共12元，謝謝惠顧。”
“我說你們幾個……不要再買小熊餅幹了三餐都吃那個東西都不會膩麽不要無視營養這種東西！！誒？白蘭呢？把小熊餅幹的箱子放下來去找找白蘭小孩子就喜歡亂跑……”
青春是什麽……不是說與小孩子在一起心態可以變得很年輕麽為什麽……自己會成為這樣的人啊啊啊啊啊啊！！！！
雲雀靜靜看著大哥哥抓頭揉臉的樣子，面無表情想想白蘭這幾天狀態不太正常，又思考不出問題在哪裏，戳戳旁邊猛啃小熊餅幹的六道骸：“白蘭跑哪去了？”
“哢嚓哢嚓……唔唔……那種家夥丟不了……恭彌吃餅幹麽？……啊我的手！！”
雲雀一口吞下六道骸手裏的餅幹以及餅幹下的手：“說了鳳梨味道奇奇怪怪的……是不是你又欺負白蘭了？”
“你們倆不要再吃了快去找白蘭！！！白蘭他還小若是被人拐走了怎麽辦被人騙了怎麽辦呀……快去！！誒誒？怎麽又打起來了？？？”
六道骸把手從雲雀嘴裏抽出來，小熊餅幹一扔，兩只手在雲雀臉上亂扯：“白蘭那種東西，怎麽可能會被人騙？只有他拐人沒有別人拐他……嗷！恭彌你又敲我。”雲雀相比之下非常成熟，一邊吃小熊餅幹，一只手敲上六道骸的頭。
“雲雀跟我去找白蘭——六道骸按照這個清單去買東西，再買小熊餅幹我就……就……”
“我就把你的鳳梨葉子扯下來養鳥。”雲雀接口。
於是入江非常欣慰。拽起雲雀就跑。六道骸看著兄長大人像放風箏一樣扯著雲雀一邊高喊著白蘭的名字，眨眨眼。
“白蘭那家夥，才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因為已經學會了怎麽去在乎一個人。怎麽去偷偷喜歡一個人。怎樣一個人偷偷笑還裝作不在乎。別別扭扭地在一起。
“我也不是。”
白蘭很小的時候就有一個夢想，搶了六道骸的老婆，氣死六道骸最後再甩掉那個老婆。他小時候就覺得自己是個國王，擁有全世界的小熊餅幹。他一個人吃完所有的小熊餅幹，而且要命令六道骸看著他吃氣死他。
後來他很喜歡小正，覺得搶六道骸老婆這件事也不是那麽重要了。覺得小熊餅幹也不是很重要了——當然氣死六道骸這件事依舊很重要。
突然認識到自己改變了人生理想的時候，他真的躲起來哭了。淚水漫花了一臉，和著公園裏的沙子，被他抹得渾身都是。也許還年幼的孩子突然認識到了，原來世界是那麽大，原來要改變堅信的東西是這麽容易——清晨醒過來，突然就改變了。
最後還是小正找到了他，在廢棄公園的水泥管中，一個小男孩子哭到忘記了為什麽而哭。
小正說：“沒事的——長大了就會好起來。”
可是他越長大發現越不好。他喜歡的東西，他想搶到手的東西，原來並不喜歡他，並不想被他握在手裏。原來他並不是國王，只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小子。
他看著自己的夢又破了一次，事實拉著他快速長大，裏面還不夠成熟就強迫長大。
最終拉成一個破碎的形狀——人最痛的事莫過於成長，過快過慢都是一道連綿的傷口。
好痛。小正。我很痛。好痛……
“白蘭？”
好痛。聽不清楚。
“白蘭……別哭了……我們回家……”
入江鉆進水泥管裏，也不知道這孩子為什麽哭泣，只有抱緊他。
我在呢。他想這樣說。張口又顯得突兀只有一直抱緊這個孩子。“白蘭……”
“……咬殺。”
“啊？雲雀你冷靜！！！白蘭正在哭！！！餵！！！”雲雀沖進去將一旁礙事的兄長大人拐飛，拉起白蘭走出水泥管：“哭什麽哭……若是有人欺負你就十倍欺負回來，如果是六道骸欺負你就直接打死他——如果是不開心的事就想辦法開心起來。我把鳳梨借你打一頓，他敢還手我就敲死他。”
白蘭呆了一下，他看到那些傷口都被雲雀這麽一吼扭曲成奇異的形狀。一條條像是被打開的口子——不，其實更像一個口袋。裏面有他最高興的時光。他比出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手勢，隨後掛著眼淚再次展現他狐貍一般的笑容：“我要打兩次。”
入江感動得淚流滿面……雲雀真是好哥哥誒不對他也是六道骸的哥哥……把六道骸當成了什麽……
“啊啊啊——不是吐槽的時候趕快回去準備晚飯今天她要過來也不知道六道骸買東西買得怎樣如果又是一大堆小熊餅幹要怎麽辦呀！！！……”
雲雀目送兄長大人遠離——那種移動速度，原來自己真的還差得遠。
“吶……雲雀哥哥。”白蘭拉拉雲雀的衣角，“如果有人搶我的東西……”
雲雀瞇瞇眼，狹長的眼角裏面是年少異彩紛呈的狂傲：“如果他搶得走的話。”白蘭笑得很開心。牽起雲雀的手跑得歡快：“她敢搶我就打死她——我要守著我的東西，有人靠近我就打死她。”
“不愧是我弟弟，”雲雀想，又開口道，“為了小熊餅幹，只打一頓就夠了。”
“哈？”
“你不是在說小熊餅幹麽？”
TBC
三、誰動了我的胃與瑪麗蘇
“啊，您是哥哥的女朋友吧。請問您叫？”
“我叫瑪麗，姓蘇。”
推門是一片狼……咦？好整潔的客廳！以及縮在墻角瑟瑟發抖的瑪麗小姐。六道骸躺在沙發上啃東西——歐又是小熊餅幹！
“瑪麗小姐？瑪麗小姐？瑪麗小姐您醒醒！！！！！！白蘭去叫救護車！！！”
白蘭瞇眼看著六道骸，撅了撅嘴：“真是……可惜。”
“哥哥失戀了？”雲雀拔起六道骸，在一旁坐下按遙控器，按了半天才想起六道骸幾天前捅壞了電視，覺得不爽一拐抽過去，“你做了什麽？”
白蘭也擠過去，小腳丫在六道骸身上一陣猛蹭。六道骸有樣學樣拔起白蘭扔到一邊，湊到雲雀耳邊，笑得很得意：“把我與恭彌的相親相愛的方式用在了她身上而已。”雲雀半斜了六道骸一眼：“為什麽？”
……真的很想把這位哥哥的頭腦扒開看一看，裏面到底有什麽東西。“……這真是一個好問題。”六道骸想了一想，“大概是……有人來搶白蘭的東西？——不是指小熊餅幹雲雀恭彌你偶爾給我清醒一點！！！”
抓狂的時候突然看到雲雀沈下去的臉，上天作證，或許通常都是有意為之，但這一次，點燃戰火真的是無心之失。不過後悔做過的錯事並不是六道骸的哲學，若是錯那便將錯就錯，若是打那他奉陪到底。
白蘭坐在地板上，本能反應沖到入江身邊乘機蹭蹭，想想，沒有吱聲——六道骸你要感謝我。
“瑪麗蘇小姐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六道骸給我一個解釋還有剛才為什麽又打起來了剛才？白蘭我不是跟你講過這兩個人打架的時候一定要第一時間分開他們麽？我……”
“肚子餓了……”白蘭走上前去，拉拉入江的衣角，“小正我要吃飯，我要吃小正做的飯。”星星眼。
有人可以抵禦這個麽？答案是有，但不會是入江正一。“雲雀你不是喜歡砍東西麽？進廚房把菜切了”
雲雀瞬間從沙發上彈起來奔入廚房，六道骸望著雲雀執菜刀的背影，默默安撫了一下自己小小的心跳。執起一本書心不在焉地看啊看看啊看。半天收回心神發現手裏拿的書是哥哥的，咦……《印度佛教解析》？
恩恩？我看看……“今世忍受的苦難，叫業，將是來生的福祉”……
哥哥……我錯了！！！！！！哥哥！！！！！！！
“雲雀你剁菜的時候小聲點——那不是六道骸那是你的幻覺！！——啊？六道骸不要把鼻涕蹭在我身上！！！”入江還沒出手自保，白蘭已經撲上來，扯住鳳梨葉子把六道骸往下面拉，六道骸依舊神志不清地喃喃著“我錯了我錯了……”一邊揮手把白蘭揮開。
“六道骸你先下來好重白蘭不要再折騰了！！雲雀你別過來別過來——最起碼把刀放下！！！！！！！！”
六道骸聽到“雲雀”兩個字就清醒了一大半——抹開眼淚，默默安撫了一下自己小小的心跳，緊緊盯著雲雀。入江顯然沒有這種雅興：“雲雀你冷靜冷靜！！我們不是在打架不是的！！！！！”
遲了。
自我中心狂人一旦進入狀態或者某種認知，理論上，敲醒他的可能性是零。事實證明，有打架的時候，就不可能沒有雲雀這種好戰分子。
雲雀小小的身體，殺氣一瞬間彌散開來。好像是某種本能反應，六道骸異常亢奮，跟著狂放殺氣。白蘭覺得無聊，一腳把六道骸從入江身上踹開。兩股殺氣相互激蕩，兩人興奮得渾然忘我。六道骸沖上去，拾起地上的三叉戟往雲雀方向一捅。
他已經記不起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習慣陪著雲雀打架。他也記不起從什麽時候開始，除了打架，他已經找不到其他讓雲雀註意他的方法。
可是他一直很開心。
“哎呀哎呀~恭彌哥哥用菜刀也是天衣無縫呀~~砍了他砍了他！！六道骸你好弱好弱氣死你氣死你！！！——誒誒？小正你怎麽啦？”
“我……胃痛……”入江看著白蘭近在咫尺的臉，連悲嘆人生的力氣都沒有，胃部絞痛，白蘭的手壓著他的胃，很溫暖，“……白蘭……不是跟你說過……去把他們分開……還有……”
“……天衣無縫不是那樣用的……”
白蘭看著入江的臉，一旁的兩位哥哥打得昏天黑地，想想說道：“他們的事，我才不關心。”
醫生給出的診斷是由於神經壓力過大引起的生理上的疼痛。小孩子在病房外面開會。白蘭小朋友發言了。
“恭彌哥哥，以後你們打架可不可以到外邊去呀？”拉雲雀衣角，星星眼。
“六道骸，再敢在小正面前放殺氣我是不會讓你好過的哦！”笑。
……這麽小的孩子就會差別待遇，入江你的教育是否有問題？
入江的病房是雙人的，裏面還有一位。
啊——熟人。瑪麗蘇小姐。瑪麗小姐一直縮在床上瑟瑟發抖——自從那天起就是這樣。看到六道骸進來的時候，短促地尖叫之後暈了過去。
“白蘭快去叫醫生！！！……所以瑪麗蘇小姐到底是因為什麽跟我分手的為什麽我是最後一個知道我被甩了的人？六道骸最可疑的人就是你……”
“……”六道骸朝旁邊看看，“啊，瑪麗蘇小姐比較喜歡雲雀恭彌。”
“？”
“哈——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TBC
這章是因為雲雀瑪麗蘇文文引起的怨念衍生物。
四、一個同人女引發的血案
與白蘭相似的，六道骸小朋友從小也只有一個夢想。搶白蘭的老婆，然後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打著“哇哈哈哈我氣死你白小蘭”這樣的條幅從天空中飛過哇哈哈哈。這樣子。
小男孩一般會以為自己是宇宙的中心世界的救贖這一類的事無可厚非，事實證明個人英雄主義絕對不是幾部電影或者幾本漫畫造就的。人類劣根性這樣的而已，看看六小骸與白小蘭您就明白了。
小孩子們，總是做著自以為是的夢，犯著莫名其妙的錯。
總之對於六小骸，這是一個關於夢想破碎卻幸福像花兒一般開放的故事，為什麽。因為作者是個該死的骸雲黨。
從小搶一條褲子長大的小孩子，再大一點會怎樣。不足為外人道也。總之二位傻到令入江正一飆淚的兄弟終於有一位步入了初中。哦，不對，中二。
入江一直記得自己的幼兒教育。那時候12歲的雲雀的小胳膊小腿兒就已經初露鋒芒，醒悟自己原來已經失去了扭轉最大的弟弟的機會，抓緊現在才是人生根本與責任擔當。於是，入江丨哥哥祭出所謂的“長兄如父”，命令六道骸與白小蘭各寫一篇文章交上來，題目叫《我的夢想》。
據科學研究證明，加州理工研究生入江正一先生托托眼鏡，夢想的激勵作用嚴格意義上大於物質刺激。
於是，六小骸寫了10頁以上的刷屏“哇哈哈哈”“白小蘭”“老婆”為關鍵字的人生計劃。末尾處異常瀟灑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以作為簽字畫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證據。
白蘭那時候不太會寫字，歪歪扭扭地，本著藏拙的心態，只寫下了一句話。天知道那時的孩子只是開玩笑而已。因為哥哥抓狂起來或者學術起來的樣子都非~常非常地有意思。
“我要娶哥哥為妻。一輩子都要很喜歡他。”
總之，這個所謂的哥哥，面臨著一場白小蘭夢想實現但是自己的幸福如花兒一般破碎的故事，為什麽，因為這位哥哥名叫入江正一，哦，作者是個該死的白正飯。
小作文發下來，上面有著批註。
在六小骸同學的“69步戰略方針實現搶奪白小蘭老婆計劃突破”每一步旁邊，有著入江丨哥哥含辛茹苦與異常學術的建議。
現將白蘭的未來老婆定義為目標18號。【涉及實驗對象的編號時，請認真從1開始】
……
進行到這個時候，可以實行六小骸牌必殺技，帶目標18號到櫻花樹下，一舉俘虜其芳心六道骸你帥呆了！！！【請註意實驗計劃中的每句話應該有其切實可行之處與存在的必要性，強烈建議刪去末句的感情流露。另外，請考慮“目標18號”患有暈櫻癥的可能。實驗計劃應該充分考慮到每一種情況，作出對應判斷與方案，以保證萬無一失得到最終結果。詳情咨詢臨街XX號夏馬爾先生。】
……
糟糕種種不便一一列舉。
六小道認真收好計劃書，湊到一旁白蘭桌上，上面躺著白蘭的作業。
哇——！裏面附有入江丨哥哥所有的資料，從幼時醫院出生證明到博士在讀生證明，有一行異常美麗的批註。
【白小蘭同學，求婚請註意另一方的性別。我叫入江正一，男，以上所有資料都可以證明這一點。】
雲雀和白蘭在沙發上睡得迷迷糊糊，六道骸看到，死命擠上去，成功擠醒了雲雀，以及雲雀的怒火。白小蘭自然也醒了。睜開眼睛……然後又閉上了。
他睡的時候黏在雲雀旁邊，小手握著雲雀的額發。雲雀拿開白蘭的手，半撐著身子坐起來。
“想怎樣？”
“我也要一起睡……”
雲雀迷迷糊糊中看到六道骸無理取鬧的臉，覺得麻煩，從沙發上緩慢下來站好，示意六道骸幫他拿著拐子，自己伸伸懶腰再活動關節，操起六道骸手中的拐子，橫掃過去，六道小骸往後一躍，抽出三叉戟來，“叮——”的一聲響，白蘭掀起眼皮看了看，繼續睡覺。
六道骸在拐子與叉子的間隙中看著雲雀的臉，像是一直以來那樣，做著怎樣的掩飾，其實都是在看著這位哥哥。
“我也要一起睡。”
他想起很早以前的夢想，什麽搶白蘭的老婆什麽的。
“我也要一起睡！”
六道骸突然停了手。他喜歡雲雀，所以夢想什麽的都扔得一幹二凈。雲雀疑惑地看著骸，自己也停住了。六道骸甩甩打架之後痛得發癢的胳膊。“恭彌……哥哥，”他笑得很燦爛，“啊，這個稱呼還真是別扭……我也是你的弟弟，為什麽只對白蘭那麽好呢。”
雲雀沒理他，在一片狼藉中尋找小熊餅幹，打開盒子的時候瞥眼看到六道骸欲笑不笑欲哭不哭的臉。呆了一秒，好像第一次想起來六道骸是他弟弟。
原來……是弟弟麽。
切。
“我也是你的弟弟。”六道骸手裏的三叉戟扔到一旁，走到雲雀面前，他比雲雀稍微高一點，“為什麽……從來就不當我是弟弟呢。”
我是你的弟弟。我也是你的弟弟。我也可以笑著看你，正大光明地讓你註視我。我也應該可以。
“你又沒說我怎麽知道。”雲雀半垂眼回了一句，“過來。”
六道骸沒有動，他一直看著雲雀。忍得太辛苦，或許移動一步眼淚就流出來。他一直追著氣球跑，跑呀跑呀，要跑到的時候，發現氣球原來拽在別人手裏，連回去的路都忘記了。這時候，是應該蹲下來哭泣還是應該繼續苦苦找尋。
“恭彌哥哥……我……我忘了回去的路。”他沒有說出來，他覺得太傻。他覺得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就應該一直強大而帥氣。
雲雀向前走了一步，拉著六道骸頭發把他的頭擡起來：“我叫你過來——你應該知道不聽我的話是什麽下場。”雲雀說完，想了半天，也沈默了半天，忘了下一句是什麽，今天的情況跟以往不太一樣。
鈍感的孩子比誰都要幸福。自我的孩子比誰都要相信。
他想了一下，拿起一塊小熊餅幹湊在六道骸的嘴邊：“給你。”
我喜歡著一個人。他是鈍感的孩子，他自我，他比誰都要幸福，他比誰都要相信。那麽……我呢？有個小孩子一直看著別人，突然有天問道：“那麽……我呢。”
“恭彌哥哥……如果有人搶我的東西……”他沒等待雲雀回答，又接著說：“……我可以守著吧？我可以……”
雲雀舉著小熊餅幹的手有點軟，該死的六道骸一直在講話，瞄著他張嘴的空當，一手將小熊餅幹塞進去：“當然。”
六道骸突然笑起來，舌尖細細舔著雲雀的手指。他一直知道雲雀的手是很漂亮的。只是除了打他的時候，那雙手從來不會放到他身上，不會讓他拉著。雲雀想抽出手，看見六道骸很高興的樣子，也就作罷。
忍了很久的淚突然留下來。漫花了眼，看不見對面哥哥的表情。指尖的生命流光一樣跳動著，很溫柔很溫柔。錯覺到以為這一瞬間鋪展開來就是漫無邊際的生命。他的哥哥。從來不會正眼看他，只有和他打架的時候會多看他一眼。從來不會對他笑。從來不會在意他。
他的哥哥。
他的哥哥……
他也覺得很幸福。他看著雲雀的臉，默默對自己說道，六道骸，你很幸福。
TBC
咦……這個弱氣的骸是誰呀？
咦……那個同人女又是誰呀？XDDD
五、雲雀出沒熊小心
“誒？你說雲雀恭彌？沿著倒下的人群，到盡頭冒殺氣的那個就是。”
——其實是冒傻氣吧。六道骸扯開手裏的巧克力盒子，一口咬下哢嚓一聲——小爺我從小到大，就沒喜歡過你這麽傻氣的人。
不不不，我只喜歡過你。
一路倒下的草食動物們，倒是不錯的風景兼盡職的路標。六道骸踢開幾個半死不活的生物，一步一步朝雲雀前進。
“恭彌……哥哥！”六道骸喊得很大聲，有種世界靜下來的錯覺，“我們來比賽好不好！！”雲雀眼睛一亮，在人群中揮開一個礙事者：“比什麽？打架的話我隨時奉陪。”
“別扔拐子！！比收到的巧克力。誰多就算誰贏好不好？”
“為什麽？”
“今天是情人節呀~”
“為什麽不是小熊餅幹？”
“……”冒傻氣冒傻氣說的就是你你個傻帽，“因為小熊餅幹被讀者吐槽了不能再出場了！！！”
雲雀想了想，覺得那種甜食雖然不是他的喜好，但能夠戰勝六道骸就是他的愛好，不管在什麽方面，拐子一揮，聲音不大，周圍倒下的生物們聽得清清楚楚：“聽好了——下午5點之前，每個人交一份巧克力到草壁那兒去——否則咬殺。”
入江正一覺得很幸福。很久沒有這樣無病無災地在路上走了。拉著白蘭蹦成波浪線，白蘭眨眨眼，也覺得很幸福。
“小正？我要吃巧克力~~你買給我好不好？”搖搖搖。
“好呀……誒誒？為什麽是巧克力？”
如果我說，今天是情人節啊，這樣的理由。如果我說，我想要你送我，這樣的理由。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也希望你喜歡我，這樣的理由。
可是我不會。
——“因為小熊餅幹被讀者吐槽了。”
白蘭很認真地說完，輕輕推著入江的腰把他推進了一家手工巧克力店：“我要小正親手做的哦~~”
“你……想做什麽呢？~~跟了一路……很累吧？”白蘭覺得有必要再補充一句，“麻煩你跟蹤的時候不要放殺氣好麽？長點腦子才好喲~”
“你說什麽？臭小子！！回去告訴雲雀恭彌，我叫幻騎士！聽說他很強，回去找他出來……”
“這裏有很多個雲雀恭彌，你要找哪一個？”
“什麽？”
“很正常的吧，”白蘭轉轉眼睛，擺出一副“你這個無知的小屁孩”的表情，慢悠悠地說道，“這一片有好多人喜歡雲雀哥哥，所以都自稱雲雀恭彌。”
“切，是這樣的麽——是那個喊著‘六道骸你活膩了’的那個雲雀恭彌。”
……哥哥的這個形象真是深入人心……
“哦，去並盛中學大喊一聲‘雲雀恭彌我愛你’他就會出來……過程不重要吧不要擺出那個表情啦，能夠找到雲雀哥哥不是很好麽？”
於是幻騎士皺皺眉毛，歡天喜地地走了。
你當然會找到雲雀哥哥，白蘭很悲戚地看著幻騎士的背影，在被六道骸叉死之後。
幻騎士是個很認真的男人。他認定的東西很少有反悔的。
——“雲雀恭彌我愛你！”
“雲雀恭彌你終於出現了我們來一決……”誒誒？那個高速移動的藍色鳳梨是什麽生物？別過來了該減速了！叉子誤傷了人怎麽辦！！
六道骸奔得飛快，事實上是，居然有人敢在他（和雲雀）的地盤上向（他的）雲雀公然示愛這簡直是……賭上攻君的尊嚴！！！手裏握著的三叉戟也格外閃亮，雲雀恭彌奔在他的身後，伸出拐子去夠，一把拐住他的後領，往後一拉，六道骸踉蹌了幾步才穩住重心，雲雀閃身攔到了六道骸與幻騎士中間。
“雲雀恭彌……你真不愧是可以與我決戰的男人……”幻騎士很認真，拔出了第一把劍。
“恭彌……哥哥！”六道骸就著手中的沙子往眼睛裏一揉，眼睛受到刺激，淚水就很自然地奔出來，“你居然……跟這個家夥……”
“雲雀恭彌，來堂堂正正地打一……”
“我說了你可以動他麽？”雲雀的臉逆光，看不清楚表情，“比賽一定要公平。”
“哈？”霧屬性的同步。
“你不是來送巧克力的麽——廢話少說，給我。”
六道骸反應很快，應該是仗著他對雲雀了解比較深，深知此人的傻氣，轉頭對幻騎士笑得風華無二，想說“哥們你真可憐”。話語又好像卡在喉嚨裏，咳了幾聲作罷。
幻騎士幫著六道骸順了順氣，很平靜地說道：“你真可憐。”
你真可憐你真可憐你真可憐你真可憐你真可憐你真可憐……不，其實不可憐。
有一句話叫有比較才有結論。就像雲雀比較了小熊餅幹和巧克力之後，還是覺得小熊餅幹好吃。就像六道骸比較了某些人之後，就覺得自己不可憐了。
2月14日。有些熱血少年，一定要在日落5點之前，將一份巧克力，送給年齡15外貌51的草壁大叔。
所以六道骸就覺得自己不可憐了。
日落的時候是比賽的終結。
兩人都是69個。雲雀冷眼四處一掃，空無一人的操場，實在沒有誰可以再貢獻一盒巧克力。想想居然和六道骸打個平手，一口鳥氣將出未出，十分銷魂。抽出一只拐子，敲在六道骸的頭上。
六道骸好像早有準備，淩空三叉戟一攔，“叮——”的一聲響。手上用力，笑容不變，說話放得很慢：“還有一份巧克力……你若收下便贏了。”
——“我送給恭彌……哥哥的巧克力。”
雲雀臉上一抽，本能地覺得六道骸有什麽陰謀——不過直線思維的人真的很可怕。扔下拐子，伸手到六道骸面前：“那就拿來。”
只是他從來沒有看見過有人……輸了，還這麽開心。
入江看著白蘭將巧克力托在手中，一直盯著看，也不打開，問道：“誒？你不吃麽？”
怎麽會輕易地吃掉呢。
“小正——如果我倆一直走下去，會走到什麽地方呢？”他說得很輕，仰頭看著小正的側臉，小正非常認真地思考著，覺得非常非常地好看。他很喜歡。
入江想了很久，另一只手托托眼鏡：“如果考慮空間的無邊界的話——會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吧。”想想又覺得不夠嚴謹……我是理科生呀怎麽能有“很遠很遠”這樣帶有情感傾向的文字呢還有空間的無邊界性也沒有給出論證！！！
所以他又張口，補充腳註：“考慮到……”
“小正，”白蘭擡起的小臉上面軟軟的微笑，六道骸這類杯具一輩子也看不到，“那我們一起……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吧？”
入江看著這個最小的弟弟，臉上是一片沈靜的笑意：“恩。”
就像答應他今晚吃小熊餅幹，今晚給他做最愛的菜一樣自然。
真好。
如果兩個人一起走，一直走，就可以去很遠的地方。那麽要去很遠的地方，就應該兩個人一起走，一直走。
只是小孩子不知道，有很多命題，逆命題不一定正確。
有很多事情，不是單方面的正確就一切都好的。
TBC
六、我知道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喜歡我喜歡你
“小正，我喜歡你哦！”
“恩。大早晨的不要舔冰激淩對胃不好胃不好就會花很多醫藥費花很多醫藥費就……誒誒？怎麽一大早說這個？”
白蘭瞇起眼睛，埋頭把最後甜筒的最後一口塞進去，撐得臉變形，口腔裏有點冷但又彌漫著幸福的味道，含含糊糊地咽下想要發言，六道骸在一旁開口了。
“只是想這麽說而已。”
為什麽這樣說。只是因為我想。
為什麽送巧克力。只是因為喜歡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語言完全表達。
只是後來長大了，就發現，能夠在毫無語境的情況下脫口說出“我喜歡你”真的是孩子才能夠做的事。
這簡直是彌天大霧。
有的孩子是喜歡將痛到處說的，因為他們單純，將願望表現在臉上。我很痛你來關心我全世界都來關心我，小心翼翼害怕失望卻又表現得理所當然。還有的孩子，他們習慣一個人處理。把自己交給外界，不是不能夠，僅僅是因為不想。
六道骸哪種都是，也哪種都不是。他習慣一個人處理，但他也要外界來關心。
“雲雀哥哥，最近不是很奇怪咩？”白蘭懷抱一堆小熊餅幹，一個個在面前擺好，圍在他與雲雀周圍，“最近六道……哥哥有點奇怪。”
滾他的六道哥哥。他笑著想。
“是麽？”雲雀就連思索的模樣都懶得作出，“一貫欠打。”
“……這麽說也是……”白蘭臉上笑容不變，“惡……有沒有覺得稍微比其他時候不那麽……欠打一點了？”
打死他打死他。他又想。
雲雀點頭同意：“恩。”想想又補上一句：“好像要老實一點了……臨產期？”
哥哥無論什麽時候都很難讓人跟上其思維……“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
雲雀想想覺得有什麽呼之欲出，又一直暧昧不明，抓起一把小熊餅幹塞到嘴裏，嚼得滋拉滋拉。最近很少招惹他，很少挑釁他，（很少調戲他），很少欠扁地在他跟前晃蕩。藍毛也曝光率不高。
……誒？好像真的很奇怪……“你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恩……老師要求寫植物的愛心日記，我想觀察鳳梨……”白蘭覺得差不多了，起身走人。
——六道骸，你真的應該感謝我。
這真的是一個非常非常冗長的故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六道骸改變了人生志向投入了願打願挨的自衛反擊戰。這已不可考。而雲雀恭彌的印象中，從記事開始，某人的倩影就烙上了“欠扁”這樣的標簽。
說是刻板印象也好，說是孽緣早定也好，真的就這樣重覆著相處模式過了一年又一年。習慣了很久之後，在某個晚上，六道小骸突然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科學研究表明，嬰兒第一次咬上自己的小腳的時候，便是第一次認識到自我與世界的差異的時候。那麽愛心研究表明，在某一次打架之後，六道小骸與雲雀小彌扭打成一團，六道小骸咬上了雲雀的嘴，於是第一次認識到了世界的美麗。
那種一瞬間靜止又膨脹的感覺。
回味了很久之後，原來……哦，我原來喜歡他呀。
這樣子。
沒有任何慌亂，反而有點如釋重負的錯覺。尋尋覓覓了很久之後突然找到答案，都顧不上答案的勁爆性，盲目地快樂起來。
我原來喜歡你。原來是這樣。好像確實是這樣。
真好。
他確實覺得六道骸很奇怪。只是想不出在哪裏。他從來不知道在哪裏。
自我與世界，認識自我再推知世界。只是有的孩子從來只知道自我，世界是什麽，不是不想了解，只是沒有意識而已，始終生活在自我中。橫行霸道肆無忌憚。
六道骸要他出來，然後，進入他的世界，他從來想要的，就只有這麽簡單而已。
出來。快出來。等你很久了。只是這樣而已。
“六道骸。”眼角瞥到某人畏畏縮縮的鳳梨毛，雙手環胸，“滾過來。”
“哦？”移動移動移動。
沈默。
…………
“……沒事我可以先走了？雲雀哥哥？”這句“雲雀哥哥”倒是越來越順口了。
雲雀眼一挑，準備從最表面的事情說起，事實上，他也只知道這點：“為什麽突然叫我哥哥了？”
“哥哥不喜歡麽？”擡眼。
“……”想想真的沒有什麽不對。這只鳳梨最近欠扁指數直線下降，一口一個哥哥，一見雲雀炸毛便立刻笑著道歉，一不留神便不在他身前晃悠……應該是從上次哭了開始？還是從巧克力開始？
自衛反擊戰什麽的。只有反擊才能勝利。六道骸的眼神幽深不見底：“哥哥你知道麽……我很喜歡哥哥。哥哥呢？”
“……”
“我真的很喜歡哥哥。”
“……”
“真的真的很喜歡。”
“夠了！！再說拔了你的皮！！！我也喜歡你成了吧？”
“像喜歡白蘭一樣？”
雲雀直覺上想反駁，又覺得想承認，又想反駁，矛盾的思想在腦子裏群聚成災，恨不得一只拐子捅進腦子裏打個天翻地覆剩下的一個便是答案。
果然……什麽東西只有一個最好。
“我不知道。”
六道骸看著對面的哥哥，比自己矮一點點，看起來很纖細但是靈魂卻很壯觀：“我問了入江丨哥哥……關於喜歡。”
他說世界上有三種感情。友情，親情，愛情。都可以稱為喜歡。不是愛，而是喜歡，充滿了珍視的小心翼翼。只有一線之隔。
“哥哥知道……愛情的喜歡和其他兩者有什麽區別麽？”
——“是想擁抱的心情。是想完全擁有的心情。”
六道骸是個孩子，喜歡一個人處理事情，也喜歡別人在意他。而他更喜歡的，是一個處理事情，來讓別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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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這是誰害的……”
六道骸天生反應快，有樣學樣抓起身邊的黃瓜擋住雲雀的襲擊：“為什麽不繼續買小熊餅幹了？” 硬度比較低的黃瓜應聲斷裂開，黃瓜屑四濺，玉米桑完好地保持速度接觸了六道骸的頭部頂端。
——“黃瓜與玉米，一共12元，謝謝惠顧。”
“我說你們幾個……不要再買小熊餅幹了三餐都吃那個東西都不會膩麽不要無視營養這種東西！！誒？白蘭呢？把小熊餅幹的箱子放下來去找找白蘭小孩子就喜歡亂跑……”
青春是什麽……不是說與小孩子在一起心態可以變得很年輕麽為什麽……自己會成為這樣的人啊啊啊啊啊啊！！！！
雲雀靜靜看著大哥哥抓頭揉臉的樣子，面無表情想想白蘭這幾天狀態不太正常，又思考不出問題在哪裏，戳戳旁邊猛啃小熊餅幹的六道骸：“白蘭跑哪去了？”
“哢嚓哢嚓……唔唔……那種家夥丟不了……恭彌吃餅幹麽？……啊我的手！！”
雲雀一口吞下六道骸手裏的餅幹以及餅幹下的手：“說了鳳梨味道奇奇怪怪的……是不是你又欺負白蘭了？”
“你們倆不要再吃了快去找白蘭！！！白蘭他還小若是被人拐走了怎麽辦被人騙了怎麽辦呀……快去！！誒誒？怎麽又打起來了？？？”
六道骸把手從雲雀嘴裏抽出來，小熊餅幹一扔，兩只手在雲雀臉上亂扯：“白蘭那種東西，怎麽可能會被人騙？只有他拐人沒有別人拐他……嗷！恭彌你又敲我。”雲雀相比之下非常成熟，一邊吃小熊餅幹，一只手敲上六道骸的頭。
“雲雀跟我去找白蘭——六道骸按照這個清單去買東西，再買小熊餅幹我就……就……”
“我就把你的鳳梨葉子扯下來養鳥。”雲雀接口。
於是入江非常欣慰。拽起雲雀就跑。六道骸看著兄長大人像放風箏一樣扯著雲雀一邊高喊著白蘭的名字，眨眨眼。
“白蘭那家夥，才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因為已經學會了怎麽去在乎一個人。怎麽去偷偷喜歡一個人。怎樣一個人偷偷笑還裝作不在乎。別別扭扭地在一起。
“我也不是。”
白蘭很小的時候就有一個夢想，搶了六道骸的老婆，氣死六道骸最後再甩掉那個老婆。他小時候就覺得自己是個國王，擁有全世界的小熊餅幹。他一個人吃完所有的小熊餅幹，而且要命令六道骸看著他吃氣死他。
後來他很喜歡小正，覺得搶六道骸老婆這件事也不是那麽重要了。覺得小熊餅幹也不是很重要了——當然氣死六道骸這件事依舊很重要。
突然認識到自己改變了人生理想的時候，他真的躲起來哭了。淚水漫花了一臉，和著公園裏的沙子，被他抹得渾身都是。也許還年幼的孩子突然認識到了，原來世界是那麽大，原來要改變堅信的東西是這麽容易——清晨醒過來，突然就改變了。
最後還是小正找到了他，在廢棄公園的水泥管中，一個小男孩子哭到忘記了為什麽而哭。
小正說：“沒事的——長大了就會好起來。”
可是他越長大發現越不好。他喜歡的東西，他想搶到手的東西，原來並不喜歡他，並不想被他握在手裏。原來他並不是國王，只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小子。
他看著自己的夢又破了一次，事實拉著他快速長大，裏面還不夠成熟就強迫長大。
最終拉成一個破碎的形狀——人最痛的事莫過於成長，過快過慢都是一道連綿的傷口。
好痛。小正。我很痛。好痛……
“白蘭？”
好痛。聽不清楚。
“白蘭……別哭了……我們回家……”
入江鉆進水泥管裏，也不知道這孩子為什麽哭泣，只有抱緊他。
我在呢。他想這樣說。張口又顯得突兀只有一直抱緊這個孩子。“白蘭……”
“……咬殺。”
“啊？雲雀你冷靜！！！白蘭正在哭！！！餵！！！”雲雀沖進去將一旁礙事的兄長大人拐飛，拉起白蘭走出水泥管：“哭什麽哭……若是有人欺負你就十倍欺負回來，如果是六道骸欺負你就直接打死他——如果是不開心的事就想辦法開心起來。我把鳳梨借你打一頓，他敢還手我就敲死他。”
白蘭呆了一下，他看到那些傷口都被雲雀這麽一吼扭曲成奇異的形狀。一條條像是被打開的口子——不，其實更像一個口袋。裏面有他最高興的時光。他比出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手勢，隨後掛著眼淚再次展現他狐貍一般的笑容：“我要打兩次。”
入江感動得淚流滿面……雲雀真是好哥哥誒不對他也是六道骸的哥哥……把六道骸當成了什麽……
“啊啊啊——不是吐槽的時候趕快回去準備晚飯今天她要過來也不知道六道骸買東西買得怎樣如果又是一大堆小熊餅幹要怎麽辦呀！！！……”
雲雀目送兄長大人遠離——那種移動速度，原來自己真的還差得遠。
“吶……雲雀哥哥。”白蘭拉拉雲雀的衣角，“如果有人搶我的東西……”
雲雀瞇瞇眼，狹長的眼角裏面是年少異彩紛呈的狂傲：“如果他搶得走的話。”白蘭笑得很開心。牽起雲雀的手跑得歡快：“她敢搶我就打死她——我要守著我的東西，有人靠近我就打死她。”
“不愧是我弟弟，”雲雀想，又開口道，“為了小熊餅幹，只打一頓就夠了。”
“哈？”
“你不是在說小熊餅幹麽？”
TBC
三、誰動了我的胃與瑪麗蘇
“啊，您是哥哥的女朋友吧。請問您叫？”
“我叫瑪麗，姓蘇。”
推門是一片狼……咦？好整潔的客廳！以及縮在墻角瑟瑟發抖的瑪麗小姐。六道骸躺在沙發上啃東西——歐又是小熊餅幹！
“瑪麗小姐？瑪麗小姐？瑪麗小姐您醒醒！！！！！！白蘭去叫救護車！！！”
白蘭瞇眼看著六道骸，撅了撅嘴：“真是……可惜。”
“哥哥失戀了？”雲雀拔起六道骸，在一旁坐下按遙控器，按了半天才想起六道骸幾天前捅壞了電視，覺得不爽一拐抽過去，“你做了什麽？”
白蘭也擠過去，小腳丫在六道骸身上一陣猛蹭。六道骸有樣學樣拔起白蘭扔到一邊，湊到雲雀耳邊，笑得很得意：“把我與恭彌的相親相愛的方式用在了她身上而已。”雲雀半斜了六道骸一眼：“為什麽？”
……真的很想把這位哥哥的頭腦扒開看一看，裏面到底有什麽東西。“……這真是一個好問題。”六道骸想了一想，“大概是……有人來搶白蘭的東西？——不是指小熊餅幹雲雀恭彌你偶爾給我清醒一點！！！”
抓狂的時候突然看到雲雀沈下去的臉，上天作證，或許通常都是有意為之，但這一次，點燃戰火真的是無心之失。不過後悔做過的錯事並不是六道骸的哲學，若是錯那便將錯就錯，若是打那他奉陪到底。
白蘭坐在地板上，本能反應沖到入江身邊乘機蹭蹭，想想，沒有吱聲——六道骸你要感謝我。
“瑪麗蘇小姐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六道骸給我一個解釋還有剛才為什麽又打起來了剛才？白蘭我不是跟你講過這兩個人打架的時候一定要第一時間分開他們麽？我……”
“肚子餓了……”白蘭走上前去，拉拉入江的衣角，“小正我要吃飯，我要吃小正做的飯。”星星眼。
有人可以抵禦這個麽？答案是有，但不會是入江正一。“雲雀你不是喜歡砍東西麽？進廚房把菜切了”
雲雀瞬間從沙發上彈起來奔入廚房，六道骸望著雲雀執菜刀的背影，默默安撫了一下自己小小的心跳。執起一本書心不在焉地看啊看看啊看。半天收回心神發現手裏拿的書是哥哥的，咦……《印度佛教解析》？
恩恩？我看看……“今世忍受的苦難，叫業，將是來生的福祉”……
哥哥……我錯了！！！！！！哥哥！！！！！！！
“雲雀你剁菜的時候小聲點——那不是六道骸那是你的幻覺！！——啊？六道骸不要把鼻涕蹭在我身上！！！”入江還沒出手自保，白蘭已經撲上來，扯住鳳梨葉子把六道骸往下面拉，六道骸依舊神志不清地喃喃著“我錯了我錯了……”一邊揮手把白蘭揮開。
“六道骸你先下來好重白蘭不要再折騰了！！雲雀你別過來別過來——最起碼把刀放下！！！！！！！！”
六道骸聽到“雲雀”兩個字就清醒了一大半——抹開眼淚，默默安撫了一下自己小小的心跳，緊緊盯著雲雀。入江顯然沒有這種雅興：“雲雀你冷靜冷靜！！我們不是在打架不是的！！！！！”
遲了。
自我中心狂人一旦進入狀態或者某種認知，理論上，敲醒他的可能性是零。事實證明，有打架的時候，就不可能沒有雲雀這種好戰分子。
雲雀小小的身體，殺氣一瞬間彌散開來。好像是某種本能反應，六道骸異常亢奮，跟著狂放殺氣。白蘭覺得無聊，一腳把六道骸從入江身上踹開。兩股殺氣相互激蕩，兩人興奮得渾然忘我。六道骸沖上去，拾起地上的三叉戟往雲雀方向一捅。
他已經記不起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習慣陪著雲雀打架。他也記不起從什麽時候開始，除了打架，他已經找不到其他讓雲雀註意他的方法。
可是他一直很開心。
“哎呀哎呀~恭彌哥哥用菜刀也是天衣無縫呀~~砍了他砍了他！！六道骸你好弱好弱氣死你氣死你！！！——誒誒？小正你怎麽啦？”
“我……胃痛……”入江看著白蘭近在咫尺的臉，連悲嘆人生的力氣都沒有，胃部絞痛，白蘭的手壓著他的胃，很溫暖，“……白蘭……不是跟你說過……去把他們分開……還有……”
“……天衣無縫不是那樣用的……”
白蘭看著入江的臉，一旁的兩位哥哥打得昏天黑地，想想說道：“他們的事，我才不關心。”
醫生給出的診斷是由於神經壓力過大引起的生理上的疼痛。小孩子在病房外面開會。白蘭小朋友發言了。
“恭彌哥哥，以後你們打架可不可以到外邊去呀？”拉雲雀衣角，星星眼。
“六道骸，再敢在小正面前放殺氣我是不會讓你好過的哦！”笑。
……這麽小的孩子就會差別待遇，入江你的教育是否有問題？
入江的病房是雙人的，裏面還有一位。
啊——熟人。瑪麗蘇小姐。瑪麗小姐一直縮在床上瑟瑟發抖——自從那天起就是這樣。看到六道骸進來的時候，短促地尖叫之後暈了過去。
“白蘭快去叫醫生！！！……所以瑪麗蘇小姐到底是因為什麽跟我分手的為什麽我是最後一個知道我被甩了的人？六道骸最可疑的人就是你……”
“……”六道骸朝旁邊看看，“啊，瑪麗蘇小姐比較喜歡雲雀恭彌。”
“？”
“哈——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TBC
這章是因為雲雀瑪麗蘇文文引起的怨念衍生物。
四、一個同人女引發的血案
與白蘭相似的，六道骸小朋友從小也只有一個夢想。搶白蘭的老婆，然後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打著“哇哈哈哈我氣死你白小蘭”這樣的條幅從天空中飛過哇哈哈哈。這樣子。
小男孩一般會以為自己是宇宙的中心世界的救贖這一類的事無可厚非，事實證明個人英雄主義絕對不是幾部電影或者幾本漫畫造就的。人類劣根性這樣的而已，看看六小骸與白小蘭您就明白了。
小孩子們，總是做著自以為是的夢，犯著莫名其妙的錯。
總之對於六小骸，這是一個關於夢想破碎卻幸福像花兒一般開放的故事，為什麽。因為作者是個該死的骸雲黨。
從小搶一條褲子長大的小孩子，再大一點會怎樣。不足為外人道也。總之二位傻到令入江正一飆淚的兄弟終於有一位步入了初中。哦，不對，中二。
入江一直記得自己的幼兒教育。那時候12歲的雲雀的小胳膊小腿兒就已經初露鋒芒，醒悟自己原來已經失去了扭轉最大的弟弟的機會，抓緊現在才是人生根本與責任擔當。於是，入江丨哥哥祭出所謂的“長兄如父”，命令六道骸與白小蘭各寫一篇文章交上來，題目叫《我的夢想》。
據科學研究證明，加州理工研究生入江正一先生托托眼鏡，夢想的激勵作用嚴格意義上大於物質刺激。
於是，六小骸寫了10頁以上的刷屏“哇哈哈哈”“白小蘭”“老婆”為關鍵字的人生計劃。末尾處異常瀟灑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以作為簽字畫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證據。
白蘭那時候不太會寫字，歪歪扭扭地，本著藏拙的心態，只寫下了一句話。天知道那時的孩子只是開玩笑而已。因為哥哥抓狂起來或者學術起來的樣子都非~常非常地有意思。
“我要娶哥哥為妻。一輩子都要很喜歡他。”
總之，這個所謂的哥哥，面臨著一場白小蘭夢想實現但是自己的幸福如花兒一般破碎的故事，為什麽，因為這位哥哥名叫入江正一，哦，作者是個該死的白正飯。
小作文發下來，上面有著批註。
在六小骸同學的“69步戰略方針實現搶奪白小蘭老婆計劃突破”每一步旁邊，有著入江丨哥哥含辛茹苦與異常學術的建議。
現將白蘭的未來老婆定義為目標18號。【涉及實驗對象的編號時，請認真從1開始】
……
進行到這個時候，可以實行六小骸牌必殺技，帶目標18號到櫻花樹下，一舉俘虜其芳心六道骸你帥呆了！！！【請註意實驗計劃中的每句話應該有其切實可行之處與存在的必要性，強烈建議刪去末句的感情流露。另外，請考慮“目標18號”患有暈櫻癥的可能。實驗計劃應該充分考慮到每一種情況，作出對應判斷與方案，以保證萬無一失得到最終結果。詳情咨詢臨街XX號夏馬爾先生。】
……
糟糕種種不便一一列舉。
六小道認真收好計劃書，湊到一旁白蘭桌上，上面躺著白蘭的作業。
哇——！裏面附有入江丨哥哥所有的資料，從幼時醫院出生證明到博士在讀生證明，有一行異常美麗的批註。
【白小蘭同學，求婚請註意另一方的性別。我叫入江正一，男，以上所有資料都可以證明這一點。】
雲雀和白蘭在沙發上睡得迷迷糊糊，六道骸看到，死命擠上去，成功擠醒了雲雀，以及雲雀的怒火。白小蘭自然也醒了。睜開眼睛……然後又閉上了。
他睡的時候黏在雲雀旁邊，小手握著雲雀的額發。雲雀拿開白蘭的手，半撐著身子坐起來。
“想怎樣？”
“我也要一起睡……”
雲雀迷迷糊糊中看到六道骸無理取鬧的臉，覺得麻煩，從沙發上緩慢下來站好，示意六道骸幫他拿著拐子，自己伸伸懶腰再活動關節，操起六道骸手中的拐子，橫掃過去，六道小骸往後一躍，抽出三叉戟來，“叮——”的一聲響，白蘭掀起眼皮看了看，繼續睡覺。
六道骸在拐子與叉子的間隙中看著雲雀的臉，像是一直以來那樣，做著怎樣的掩飾，其實都是在看著這位哥哥。
“我也要一起睡。”
他想起很早以前的夢想，什麽搶白蘭的老婆什麽的。
“我也要一起睡！”
六道骸突然停了手。他喜歡雲雀，所以夢想什麽的都扔得一幹二凈。雲雀疑惑地看著骸，自己也停住了。六道骸甩甩打架之後痛得發癢的胳膊。“恭彌……哥哥，”他笑得很燦爛，“啊，這個稱呼還真是別扭……我也是你的弟弟，為什麽只對白蘭那麽好呢。”
雲雀沒理他，在一片狼藉中尋找小熊餅幹，打開盒子的時候瞥眼看到六道骸欲笑不笑欲哭不哭的臉。呆了一秒，好像第一次想起來六道骸是他弟弟。
原來……是弟弟麽。
切。
“我也是你的弟弟。”六道骸手裏的三叉戟扔到一旁，走到雲雀面前，他比雲雀稍微高一點，“為什麽……從來就不當我是弟弟呢。”
我是你的弟弟。我也是你的弟弟。我也可以笑著看你，正大光明地讓你註視我。我也應該可以。
“你又沒說我怎麽知道。”雲雀半垂眼回了一句，“過來。”
六道骸沒有動，他一直看著雲雀。忍得太辛苦，或許移動一步眼淚就流出來。他一直追著氣球跑，跑呀跑呀，要跑到的時候，發現氣球原來拽在別人手裏，連回去的路都忘記了。這時候，是應該蹲下來哭泣還是應該繼續苦苦找尋。
“恭彌哥哥……我……我忘了回去的路。”他沒有說出來，他覺得太傻。他覺得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就應該一直強大而帥氣。
雲雀向前走了一步，拉著六道骸頭發把他的頭擡起來：“我叫你過來——你應該知道不聽我的話是什麽下場。”雲雀說完，想了半天，也沈默了半天，忘了下一句是什麽，今天的情況跟以往不太一樣。
鈍感的孩子比誰都要幸福。自我的孩子比誰都要相信。
他想了一下，拿起一塊小熊餅幹湊在六道骸的嘴邊：“給你。”
我喜歡著一個人。他是鈍感的孩子，他自我，他比誰都要幸福，他比誰都要相信。那麽……我呢？有個小孩子一直看著別人，突然有天問道：“那麽……我呢。”
“恭彌哥哥……如果有人搶我的東西……”他沒等待雲雀回答，又接著說：“……我可以守著吧？我可以……”
雲雀舉著小熊餅幹的手有點軟，該死的六道骸一直在講話，瞄著他張嘴的空當，一手將小熊餅幹塞進去：“當然。”
六道骸突然笑起來，舌尖細細舔著雲雀的手指。他一直知道雲雀的手是很漂亮的。只是除了打他的時候，那雙手從來不會放到他身上，不會讓他拉著。雲雀想抽出手，看見六道骸很高興的樣子，也就作罷。
忍了很久的淚突然留下來。漫花了眼，看不見對面哥哥的表情。指尖的生命流光一樣跳動著，很溫柔很溫柔。錯覺到以為這一瞬間鋪展開來就是漫無邊際的生命。他的哥哥。從來不會正眼看他，只有和他打架的時候會多看他一眼。從來不會對他笑。從來不會在意他。
他的哥哥。
他的哥哥……
他也覺得很幸福。他看著雲雀的臉，默默對自己說道，六道骸，你很幸福。
TBC
咦……這個弱氣的骸是誰呀？
咦……那個同人女又是誰呀？XDDD
五、雲雀出沒熊小心
“誒？你說雲雀恭彌？沿著倒下的人群，到盡頭冒殺氣的那個就是。”
——其實是冒傻氣吧。六道骸扯開手裏的巧克力盒子，一口咬下哢嚓一聲——小爺我從小到大，就沒喜歡過你這麽傻氣的人。
不不不，我只喜歡過你。
一路倒下的草食動物們，倒是不錯的風景兼盡職的路標。六道骸踢開幾個半死不活的生物，一步一步朝雲雀前進。
“恭彌……哥哥！”六道骸喊得很大聲，有種世界靜下來的錯覺，“我們來比賽好不好！！”雲雀眼睛一亮，在人群中揮開一個礙事者：“比什麽？打架的話我隨時奉陪。”
“別扔拐子！！比收到的巧克力。誰多就算誰贏好不好？”
“為什麽？”
“今天是情人節呀~”
“為什麽不是小熊餅幹？”
“……”冒傻氣冒傻氣說的就是你你個傻帽，“因為小熊餅幹被讀者吐槽了不能再出場了！！！”
雲雀想了想，覺得那種甜食雖然不是他的喜好，但能夠戰勝六道骸就是他的愛好，不管在什麽方面，拐子一揮，聲音不大，周圍倒下的生物們聽得清清楚楚：“聽好了——下午5點之前，每個人交一份巧克力到草壁那兒去——否則咬殺。”
入江正一覺得很幸福。很久沒有這樣無病無災地在路上走了。拉著白蘭蹦成波浪線，白蘭眨眨眼，也覺得很幸福。
“小正？我要吃巧克力~~你買給我好不好？”搖搖搖。
“好呀……誒誒？為什麽是巧克力？”
如果我說，今天是情人節啊，這樣的理由。如果我說，我想要你送我，這樣的理由。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也希望你喜歡我，這樣的理由。
可是我不會。
——“因為小熊餅幹被讀者吐槽了。”
白蘭很認真地說完，輕輕推著入江的腰把他推進了一家手工巧克力店：“我要小正親手做的哦~~”
“你……想做什麽呢？~~跟了一路……很累吧？”白蘭覺得有必要再補充一句，“麻煩你跟蹤的時候不要放殺氣好麽？長點腦子才好喲~”
“你說什麽？臭小子！！回去告訴雲雀恭彌，我叫幻騎士！聽說他很強，回去找他出來……”
“這裏有很多個雲雀恭彌，你要找哪一個？”
“什麽？”
“很正常的吧，”白蘭轉轉眼睛，擺出一副“你這個無知的小屁孩”的表情，慢悠悠地說道，“這一片有好多人喜歡雲雀哥哥，所以都自稱雲雀恭彌。”
“切，是這樣的麽——是那個喊著‘六道骸你活膩了’的那個雲雀恭彌。”
……哥哥的這個形象真是深入人心……
“哦，去並盛中學大喊一聲‘雲雀恭彌我愛你’他就會出來……過程不重要吧不要擺出那個表情啦，能夠找到雲雀哥哥不是很好麽？”
於是幻騎士皺皺眉毛，歡天喜地地走了。
你當然會找到雲雀哥哥，白蘭很悲戚地看著幻騎士的背影，在被六道骸叉死之後。
幻騎士是個很認真的男人。他認定的東西很少有反悔的。
——“雲雀恭彌我愛你！”
“雲雀恭彌你終於出現了我們來一決……”誒誒？那個高速移動的藍色鳳梨是什麽生物？別過來了該減速了！叉子誤傷了人怎麽辦！！
六道骸奔得飛快，事實上是，居然有人敢在他（和雲雀）的地盤上向（他的）雲雀公然示愛這簡直是……賭上攻君的尊嚴！！！手裏握著的三叉戟也格外閃亮，雲雀恭彌奔在他的身後，伸出拐子去夠，一把拐住他的後領，往後一拉，六道骸踉蹌了幾步才穩住重心，雲雀閃身攔到了六道骸與幻騎士中間。
“雲雀恭彌……你真不愧是可以與我決戰的男人……”幻騎士很認真，拔出了第一把劍。
“恭彌……哥哥！”六道骸就著手中的沙子往眼睛裏一揉，眼睛受到刺激，淚水就很自然地奔出來，“你居然……跟這個家夥……”
“雲雀恭彌，來堂堂正正地打一……”
“我說了你可以動他麽？”雲雀的臉逆光，看不清楚表情，“比賽一定要公平。”
“哈？”霧屬性的同步。
“你不是來送巧克力的麽——廢話少說，給我。”
六道骸反應很快，應該是仗著他對雲雀了解比較深，深知此人的傻氣，轉頭對幻騎士笑得風華無二，想說“哥們你真可憐”。話語又好像卡在喉嚨裏，咳了幾聲作罷。
幻騎士幫著六道骸順了順氣，很平靜地說道：“你真可憐。”
你真可憐你真可憐你真可憐你真可憐你真可憐你真可憐……不，其實不可憐。
有一句話叫有比較才有結論。就像雲雀比較了小熊餅幹和巧克力之後，還是覺得小熊餅幹好吃。就像六道骸比較了某些人之後，就覺得自己不可憐了。
2月14日。有些熱血少年，一定要在日落5點之前，將一份巧克力，送給年齡15外貌51的草壁大叔。
所以六道骸就覺得自己不可憐了。
日落的時候是比賽的終結。
兩人都是69個。雲雀冷眼四處一掃，空無一人的操場，實在沒有誰可以再貢獻一盒巧克力。想想居然和六道骸打個平手，一口鳥氣將出未出，十分銷魂。抽出一只拐子，敲在六道骸的頭上。
六道骸好像早有準備，淩空三叉戟一攔，“叮——”的一聲響。手上用力，笑容不變，說話放得很慢：“還有一份巧克力……你若收下便贏了。”
——“我送給恭彌……哥哥的巧克力。”
雲雀臉上一抽，本能地覺得六道骸有什麽陰謀——不過直線思維的人真的很可怕。扔下拐子，伸手到六道骸面前：“那就拿來。”
只是他從來沒有看見過有人……輸了，還這麽開心。
入江看著白蘭將巧克力托在手中，一直盯著看，也不打開，問道：“誒？你不吃麽？”
怎麽會輕易地吃掉呢。
“小正——如果我倆一直走下去，會走到什麽地方呢？”他說得很輕，仰頭看著小正的側臉，小正非常認真地思考著，覺得非常非常地好看。他很喜歡。
入江想了很久，另一只手托托眼鏡：“如果考慮空間的無邊界的話——會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吧。”想想又覺得不夠嚴謹……我是理科生呀怎麽能有“很遠很遠”這樣帶有情感傾向的文字呢還有空間的無邊界性也沒有給出論證！！！
所以他又張口，補充腳註：“考慮到……”
“小正，”白蘭擡起的小臉上面軟軟的微笑，六道骸這類杯具一輩子也看不到，“那我們一起……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吧？”
入江看著這個最小的弟弟，臉上是一片沈靜的笑意：“恩。”
就像答應他今晚吃小熊餅幹，今晚給他做最愛的菜一樣自然。
真好。
如果兩個人一起走，一直走，就可以去很遠的地方。那麽要去很遠的地方，就應該兩個人一起走，一直走。
只是小孩子不知道，有很多命題，逆命題不一定正確。
有很多事情，不是單方面的正確就一切都好的。
TBC
六、我知道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喜歡我喜歡你
“小正，我喜歡你哦！”
“恩。大早晨的不要舔冰激淩對胃不好胃不好就會花很多醫藥費花很多醫藥費就……誒誒？怎麽一大早說這個？”
白蘭瞇起眼睛，埋頭把最後甜筒的最後一口塞進去，撐得臉變形，口腔裏有點冷但又彌漫著幸福的味道，含含糊糊地咽下想要發言，六道骸在一旁開口了。
“只是想這麽說而已。”
為什麽這樣說。只是因為我想。
為什麽送巧克力。只是因為喜歡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語言完全表達。
只是後來長大了，就發現，能夠在毫無語境的情況下脫口說出“我喜歡你”真的是孩子才能夠做的事。
這簡直是彌天大霧。
有的孩子是喜歡將痛到處說的，因為他們單純，將願望表現在臉上。我很痛你來關心我全世界都來關心我，小心翼翼害怕失望卻又表現得理所當然。還有的孩子，他們習慣一個人處理。把自己交給外界，不是不能夠，僅僅是因為不想。
六道骸哪種都是，也哪種都不是。他習慣一個人處理，但他也要外界來關心。
“雲雀哥哥，最近不是很奇怪咩？”白蘭懷抱一堆小熊餅幹，一個個在面前擺好，圍在他與雲雀周圍，“最近六道……哥哥有點奇怪。”
滾他的六道哥哥。他笑著想。
“是麽？”雲雀就連思索的模樣都懶得作出，“一貫欠打。”
“……這麽說也是……”白蘭臉上笑容不變，“惡……有沒有覺得稍微比其他時候不那麽……欠打一點了？”
打死他打死他。他又想。
雲雀點頭同意：“恩。”想想又補上一句：“好像要老實一點了……臨產期？”
哥哥無論什麽時候都很難讓人跟上其思維……“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
雲雀想想覺得有什麽呼之欲出，又一直暧昧不明，抓起一把小熊餅幹塞到嘴裏，嚼得滋拉滋拉。最近很少招惹他，很少挑釁他，（很少調戲他），很少欠扁地在他跟前晃蕩。藍毛也曝光率不高。
……誒？好像真的很奇怪……“你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恩……老師要求寫植物的愛心日記，我想觀察鳳梨……”白蘭覺得差不多了，起身走人。
——六道骸，你真的應該感謝我。
這真的是一個非常非常冗長的故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六道骸改變了人生志向投入了願打願挨的自衛反擊戰。這已不可考。而雲雀恭彌的印象中，從記事開始，某人的倩影就烙上了“欠扁”這樣的標簽。
說是刻板印象也好，說是孽緣早定也好，真的就這樣重覆著相處模式過了一年又一年。習慣了很久之後，在某個晚上，六道小骸突然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科學研究表明，嬰兒第一次咬上自己的小腳的時候，便是第一次認識到自我與世界的差異的時候。那麽愛心研究表明，在某一次打架之後，六道小骸與雲雀小彌扭打成一團，六道小骸咬上了雲雀的嘴，於是第一次認識到了世界的美麗。
那種一瞬間靜止又膨脹的感覺。
回味了很久之後，原來……哦，我原來喜歡他呀。
這樣子。
沒有任何慌亂，反而有點如釋重負的錯覺。尋尋覓覓了很久之後突然找到答案，都顧不上答案的勁爆性，盲目地快樂起來。
我原來喜歡你。原來是這樣。好像確實是這樣。
真好。
他確實覺得六道骸很奇怪。只是想不出在哪裏。他從來不知道在哪裏。
自我與世界，認識自我再推知世界。只是有的孩子從來只知道自我，世界是什麽，不是不想了解，只是沒有意識而已，始終生活在自我中。橫行霸道肆無忌憚。
六道骸要他出來，然後，進入他的世界，他從來想要的，就只有這麽簡單而已。
出來。快出來。等你很久了。只是這樣而已。
“六道骸。”眼角瞥到某人畏畏縮縮的鳳梨毛，雙手環胸，“滾過來。”
“哦？”移動移動移動。
沈默。
…………
“……沒事我可以先走了？雲雀哥哥？”這句“雲雀哥哥”倒是越來越順口了。
雲雀眼一挑，準備從最表面的事情說起，事實上，他也只知道這點：“為什麽突然叫我哥哥了？”
“哥哥不喜歡麽？”擡眼。
“……”想想真的沒有什麽不對。這只鳳梨最近欠扁指數直線下降，一口一個哥哥，一見雲雀炸毛便立刻笑著道歉，一不留神便不在他身前晃悠……應該是從上次哭了開始？還是從巧克力開始？
自衛反擊戰什麽的。只有反擊才能勝利。六道骸的眼神幽深不見底：“哥哥你知道麽……我很喜歡哥哥。哥哥呢？”
“……”
“我真的很喜歡哥哥。”
“……”
“真的真的很喜歡。”
“夠了！！再說拔了你的皮！！！我也喜歡你成了吧？”
“像喜歡白蘭一樣？”
雲雀直覺上想反駁，又覺得想承認，又想反駁，矛盾的思想在腦子裏群聚成災，恨不得一只拐子捅進腦子裏打個天翻地覆剩下的一個便是答案。
果然……什麽東西只有一個最好。
“我不知道。”
六道骸看著對面的哥哥，比自己矮一點點，看起來很纖細但是靈魂卻很壯觀：“我問了入江丨哥哥……關於喜歡。”
他說世界上有三種感情。友情，親情，愛情。都可以稱為喜歡。不是愛，而是喜歡，充滿了珍視的小心翼翼。只有一線之隔。
“哥哥知道……愛情的喜歡和其他兩者有什麽區別麽？”
——“是想擁抱的心情。是想完全擁有的心情。”
六道骸是個孩子，喜歡一個人處理事情，也喜歡別人在意他。而他更喜歡的，是一個處理事情，來讓別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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